第二卷 進化 第二章 聖血
怎麼辦？
我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盯著向我游來的那成群的肉須，間或咳嗽兩聲，由於大量的失血以及大部分的能量都被挪去用來修復，我現在連動一動手指的力量都沒有。
其實剛才我看到肉須出現的時候心動了一下。強化型吸血鬼的力量實在是令我非常之忌憚，而如果我能擁有這種力量……
但是靜海的話徘徊在耳邊，令我猶豫不決。按照他所說的，我是不可能再吸收別的活化細胞了……雖然我感覺他隱瞞了什麼，但是我也不敢輕易犯險嘗試，否則把命搭進去那實在是冤。
黑影一閃，姜笑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身旁，快的仿佛瞬間移動，那一襲簡單的晚禮服已經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展露出她嬌小但是比例完美的曲線。
“你……究竟是誰？”她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為何你能伸出牙魅之刃？我和普善一路跟蹤著你們走過來的，如果你只是占有了簡婷的身體，你頂多只能具有他們家族遺傳的‘擬化’能力……但是我親眼看到你使出了牙魅之刃，你知道麼，擁有牙魅之刃的始祖‘托伽’的血脈在這個世界上非常之稀少，像我本來還以為這個大陸上除了我和我的母親之外不會再有別的繼承了托伽血脈的人……現在又出來了一個，但是我肯定我不認識他……現在又多了一個你，雖然和我們的有些不同……”
她認真地看了看我化成了鞭子的骨刃。
“但是我很清楚那確實是‘牙魅’，其他的種族的手臂無法形成這種特殊的高強度骨骼結構……”
“確實，我…咳咳……”咳出了一口灌入肺部的鮮血，我覺得精神稍微好了一點，“我的手臂絕對無法變成那個樣子。”我艱難地伸出自己的手，“這才是我真正的手臂，我利用簡婷細胞化出來的那把骨刃強度根本比不上你們的‘牙魅’，剛才你也看見了……”
肺部傳來麻痺的痛感，連說話都相當的吃力，我在心里暗嘆一聲，這次所受的傷和被警察包圍那次程度相差無幾，如果不是運氣好，現在就是我的屍體躺在那里了。“……我的骨刃根本不能和那個家伙對抗，一擊就被他搭計程車變形了，如果不是我運氣好，已經完蛋了。”
姜笑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看，又轉頭去端詳我的手臂，臉上的懷疑之色漸漸退去了。
“其實你可以認為我這把骨刃是你們牙魅的‘擬化’……”我在邊上添上一句，“雖然外觀看起來很像，但是本質上是不同的……”
這也不算是搪塞的話，因為他們那支牙魅強度實在是高得可怕，真不知道是什麼結構組成的，輕而易舉就把我做出來的自認為強度可以的骨刃劈的變了形。
有機會一定要搞清楚……我望向正在皺眉思考的姜笑，確信了解結構之后我也能做出強度差不多的骨刃來。
突然之間，眼前再度一黑。
好冷……我呼呼地喘著粗氣，全身都感覺到寒冷，嘴唇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姜笑被我發出的奇怪聲音從沉思中驚醒，看到我這個樣子不禁脫口道：“天，你的臉白的嚇人！”
坏了。
我勉強沖她笑笑，我當然知道我的臉色不好，胸口的出血已經停止了，大量的儲備血細胞也已經開始工作，但是失血實在是太多了，我剛才就已經停止了活化細胞的活動，但是體內可以控制的熱流正在減少，速度也在快速的降低中。
實際上，如果不是我用意志力強撐著，我現在早就已經昏過去了。
怎麼辦？
問號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我的眼睛下意識地望向扑向這里的肉須，它們沿著我的血跡，仿佛海綿吸水一樣打掃得干干凈凈，一路翻滾而來。
我制止了姜笑想要扶我的動作，眼睛死盯著揮舞的肉須，心里實在難以下決定。大量的納米機器人被流失的血液帶走了，緊緊依靠現在的數量我根本無法短時間內治愈胸部的傷，馬上就要有人來，而我卻無法行動，甚至生命都會有危險。
但是，用漸漸無神的眼睛看著蠕動著逼近的肉須，心里暗嘆一口氣，吸收這些活化細胞也是相當危險，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地取回失去的納米機器人，就是和這些細胞接触沒準也能要了我的命。
到現在為止，一個人也沒上來，無論是侍者還是技術工人，而靜海的房門依然緊閉，幸好我放的火不大，而這豪華套房里噴淋系統也相當的有效，所以目前倒不用擔心。
但是，無人出現並不是什麼好現象，它提示了一些很令人擔心的資訊，雖然，——我瞥了一眼無頭的屍體和爬動的肉須——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被普通人看見。
賭，還是不賭？
我躊躇著，而姜笑似乎意識到了我想做什麼，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突然間，命運替我做了決定。
一條一直沖在前面的肉須似乎是突然間發現了姜笑的氣息，像是當初簡婷的細胞襲擊我那樣，毒蛇一般抬起頭，猛地竄出。
來不及多想，我全然忘記了眼前的姜笑是多麼厲害的女子，完全下意識地拼盡全身的力氣，一腳踹去。被踢中的肉須一陣顫抖，沒有被踢開，反而一個反轉纏上了我的腳踝，瞬間就已經繞上了好幾圈，針刺的感覺從小腿傳來。
我苦笑，調動身體中的熱流前去迎擊，心里真是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得知了‘P’的真相之后，我已經不再想繼續漂流了。只想去找到失蹤的小愛，然后一起過平靜的日子而已，然而命運似乎不想放過我，總是用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來迫使我偏離原來的目的。
真煩……
刺痛持續著，然而卻沒有遍布全身，我有點詫異地稍稍抬起頭，望向和肉須交纏的地方——我的腳。
原來如此。
從已經失去了生命力的身體上蜿蜒爬行了好幾米的肉須，行動漸漸地已經遲緩，甚至有一些遠離我血液的肉須已經失去了運動能力，只是在地上微微顫抖著，而大部分有能力活動的肉須已經沒力量繼續爬上我的身體，只能集中在我的腳上，沿著第一條刺入我體內的肉須開辟的通路有氣無力地沖入。
這情況對我來說真是太有利了，如此一來我就不需要四處調動熱流，只要集中力量在腳部全力迎擊就可以了。
只是，我苦笑，我的情況也不見得比那些肉須好多少，失血過多令我渾身發冷，全身無力感覺麻木，同樣也是有氣無力，就好像是達到了最終回合的兩個拳擊手，只是疲憊地有一下沒一下地互相攻擊著。
姜笑在我的身前蹲了下來，露出裙擺下一節充滿彈性的麥色肌膚，但是吸引我眼睛的並不是這美好的景色，而是她臂上探出的牙魅。
從近處看，我才發現牙魅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仿佛鐵塔一樣的結構，覆蓋著堅硬皮膜的短而粗的骨頭組成了無數的三角形，而無數的骨三角形組成了整把牙魅，它的刃鋒也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邊緣上那些骨三角形延伸出一個個微小的鋒刃，緊緊地貼在一起形成的。
使出全身剩余的力氣與肉須搏斗的我已經無法出聲，只是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姜笑嬌好的臉上表情仍然仿佛在笑一樣，只有皺緊的眉頭才顯示出她真正的心情，她的眼睛注視著緩緩地往我的身體里滲透的肉須，牙魅微微上舉，卻遲遲沒有落下。
半晌，她嘆息一聲，牙魅瞬間化作窄窄的一條，很快進入了她光滑的皮膚之內，了無痕跡。一塊狹長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帶狀物從她的裙擺內側被撕了下來，小心地纏在我的上臂部位，縴細的手指涼涼的，很舒服。
“光反應葯劑。”她在我詢問的眼光下回答，同時撕下了貼附在上面的金屬表層，里面黑色的內容物在光照下立即改變了顏色，同時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也從接触帶子的皮膚處傳來，我感覺有一種涼絲絲的液體被注入了我的身體，漸漸地全身有了一些力氣，呼吸也平穩多了，那些侵入體內的肉須立即被快速地化掉了。
我驚奇地看了纏在胳膊上的帶子一眼，吸血鬼的科技還真是厲害啊，這麼迅速地就給我補充了失去的能量。
“這些葯劑里面包含了刺激新陳代謝的葯物，還有相當高的能量，足夠一個新陳代謝被加快的族人使用10小時。”姜笑從裙子內擺又撕下一條光反應葯劑，細心地給我纏在另一只胳膊上，“但是我不知道你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所以無法預測你能使用多久……保險起見，給你多一倍的劑量。”
“謝謝。”已經能出聲的我費力地說，聲音嘶啞難聽。
表層撕去，清涼的液體再度進入我的身體。
突然之間，有氣無力的那些肉須仿佛聞道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一個個都仿佛毒蛇一樣高高地昂起了頭，而臉色大變的我也清晰地感覺到進入我體內的那些活化細胞正貪婪地吸收著葯劑提供的能量。
這場比賽就象是突然換了兩個精力充沛的對手一樣，一霎那變得激烈起來，而我剛剛獲得的體力也在飛速地流逝著，視野漸漸地縮小，兩眼發黑的我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模模糊糊地，我感覺到姜笑再一次給我使用了一條光反應葯劑，可惜，那點能量就象沖入大海的河流，瞬間就變得不知所蹤。
我幾乎快要絕望了，早知道如此，趁早脫身，靠著姜笑的急救葯劑我也許還能撐得住，那麼只要好好休養就能恢復……而不至於是現在這樣凄慘的情況……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了包含在被肉須吸收的那些我的血細胞。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你被龐大的敵人黑壓壓地包圍著的時候，突然之間在敵人的部隊內部遍地開花地出現了旗幟鮮明的你這邊的隊伍。
里應外合，而這時姜笑正狠著心給我用上了第四條光反應葯劑，借助這一點點的力量，我振作精神，發動了全面的進攻。
一時之間，就見到地面上的那些肉須仿佛沾到了硫酸一樣——雖然它們不見得害怕真正的硫酸——瘋狂地翻滾著，各處都有紅色的触須從內部伸展出來，刺破它們的表層，躥出之后化作薄薄的一層膜，緊緊地把肉須包圍在內。
一些肉須很快地就停止了運動，和紅色的膜漸漸地融合在一起，隨之緩緩地向我的腳運動，慢慢地滲入了我身體，而那些還有余力掙扎的也沒能堅持多久，很快就得到了同樣的下場，被我吞入體內。
被吞入的細胞先是集中在腳部，然后慢慢地向全身運動，與基本獨立的簡婷細胞不同，這些新的活化細胞全部融進了我的自身，很快地，我的身形就比原來增大了一半，而那具屍體的衣服早就變成了碎布，身體則變成了到處顯露著鮮紅血肉和白森森骨骼的恐怖模樣。
終於，一切歸於靜止。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到全身都像是吹了氣一樣，漲的像是要爆裂開來，每條骨髓當中都又痛又麻又痒，那種感覺實在是令人無比痛苦，如果不是沒有力氣，我恐怕會大聲慘嚎起來，現在就只能間或地從喉嚨里面發出幾聲微不可聞的呻吟。
幸好，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十幾秒鐘的時間。
從痛苦中突然解脫的我頹然放松，冷汗像是下雨一樣從額頭流下，但是身體卻漸漸地恢復了力量，呼吸也逐漸變得有力了，漸漸地不再感覺到寒冷。
滿足地長嘆一聲，軟軟的四肢傳來輕飄飄的感覺，現在的我只想就這麼躺在這里睡過去，天塌下來也得等我醒了再說。
腳步聲響起。
沒有睜開眼睛，全憑聽覺我已感覺到姜笑向那具屍體走過去，對那屍體恐怖的模樣像是沒看見一樣，平靜地翻動著他的衣服。
無奈地嘆息一聲，我艱難地睜開眼看她想干什麼。
屍體旁的姜笑熟練地將那個人身上的東西一一搜出，包括兩只典型吸血鬼風格仿佛是縮小型‘腹蛇’的小型槍支和一個精美的小型煙盒。
看到這個煙盒的我頓時精神大振。太棒了——我咽了咽嘴里的唾沫，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好久沒有享受一支香煙了。
幾乎有一百年那麼久。
姜笑看見那個煙盒似乎呆了一呆，隨即不再搜索屍體，站起身走了回來，眉頭緊鎖。
“喂，那個給我吧。”我用微弱的聲音說，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反正你也不吸煙。”
“啊？”姜笑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隨即想到了什麼，哭笑不得地看看手里的那個盒子，又看看我，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這個不是煙盒。”她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把那個小盒子送到我的眼前。
盒子上面鏤刻著一個非常復雜而精美的圖案，一只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厲獠牙的狼登在山峰上扭頭回望，山峰上刻著倒十字架，按照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家徽一樣。
“這好像是家徽啊……”我脫口而出。
“是的。”姜笑點點頭，“這是瑪赫溫家族的族徽。他們也是古老的吸血鬼家族，技能是精神控制，和靜海大師的凝心族具有同等的威力……但是他們的活動範圍應該是北歐啊！為什麼跑到這里來？而且——”她掃了一眼最先被她殺死的兩名敵人，“居然會和人類一起襲擊同族？這個實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我冷冷地一笑，無論人類還是吸血鬼，無不被自己的欲望所折磨，誰又能比誰好到哪里去？利益所在，死對頭也可以攜起手來，因此大可不必為此驚訝。
姜笑若有所思地撫摸著那個盒子，半晌，輕輕地在狼牙上一按，盒子無聲無息地打開了，露出里面四支盛滿血紅液體的細長玻璃瓶，每只瓶子只有吸管那麼粗。
“聖血！”姜笑低聲驚呼，隨即迅速地將盒子蓋好，心情緊張地四下看了看，側著耳朵傾聽了好一會風吹草動。
周圍當然不會有什麼動靜，除了滴水的聲音。
“那是什麼？”我也壓低聲音問，雖然明知道沒什麼關係。
姜笑沒有理睬我的問話，猶豫了一下，再次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帶著迷醉的表情輕輕地撫摸著那幾只小小的玻璃瓶。“這個是泰璀彌的，這個是瑪赫溫的，這個是伊格拉修斯的、這個是波黑厄沃……”她仿佛鑒定珠寶一般仔細地撫摸著上面的印記，仿佛永遠在笑的臉上露出了嫵媚的紅色。
“什麼叫聖血？”我再次問，並且提高了音量。
“聖血……”姜笑輕輕一顫，終於從沉醉中回過神來，“啊……聖血就是、嗯，我們吸血鬼其實是分成很多個種族的，每個種族都有不同的力量特征，也都有一個傳說中的始祖，比如像我們擁有牙魅的這個血統就是來自於名為托伽的一位始祖，凡是擁有牙魅的吸血鬼，都是托伽的子孫……”
“然而即使是我們的始祖，也不過是別人的侍從而已……他們所侍奉的主人是一群被稱為‘聖者’的神祕生物，而所謂的聖血，就是由各族保存的傳說中某位聖者的血……擁有這些血的人，通過某種祕傳的儀式，就可以將血內隱藏的力量吸收到自己體內，雖然並不能達到聖者那樣的高度，但是已經遠遠超越其他同族的力量，而且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姜笑又開始激動起來，愛不釋手地仔細端詳著玻璃瓶內的血紅液體，甚至還把她那張嬌嫩的俏臉貼在上面輕輕磨蹭。
“呃，姜笑——小姐，不是我打擊你，你怎麼能確認這些是真的‘聖血’？而且居然還是用玻璃瓶裝……你們始祖難道那麼早就能制作出這種玻璃瓶子？”
“玻璃？”姜笑迷惑不解地抬頭看我，隨即恍然大悟，“哦！這個，這不是玻璃……說不清楚，你自己感覺一下吧。”
她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個玻璃瓶從盒子中拿出來，輕之又輕地放在我的手心中，那仔細的程度仿佛是對待自己剛剛降生的寶寶。
接触到瓶子的瞬間，我就清晰地感覺到了。
那不是玻璃，而是某種有機體或者說生物體，我可以隱隱地感覺到那種蘊含在內的強大生命力，而當我試著用活化細胞接触瓶身的時候，一種浩然無匹的感覺從瓶子里轟然襲來。一瞬間我震撼的目瞪口呆。
那種感覺，仿佛突然進入了無比宏大的大廳，四周的彩繪玻璃散射著絢麗的光芒，而在絢麗的女高音的環繞之中，虔誠的天使正伸展著他巨大的羽翼，向整個世界散發他無可阻擋的聖潔光芒……
我昏昏沉沉地仰望著天使，情不自禁地走向前去，忘我地伸出手，試圖接触他那散發著耀眼卻又溫和光芒的羽翼。
突然之間，我眼前的天使睜開了雙眼，一時之間仿佛有無數個太陽在我眼前亮起。
“你是誰？”
低沉的聲音響徹整個宇宙。
“我是……”
火辣辣的痛感突然從臉上傳來，我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記耳光，怒吼一聲，憤怒地轉頭想要找出襲擊我的人。
一轉頭，我就“醒了”。
姜笑滿是焦急之色的美麗臉孔就那麼近地貼著我，鼻尖對鼻尖，而細密的汗珠已經布滿
她平滑的額頭。
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正貼在我的臉上，大概已經留下了痕跡，很痛。
“你真是太草率了！”她埋怨的聲音響起，“根本不了解儀式，而且又不是我們族人的你，怎麼就膽大包天敢去接触聖魂呢？如果不是我發現不對及時把你弄醒，你現在已經變成白痴了！”
縴細的手指迅速地從我無力的手掌中拿走了那恐怖的‘聖血’，而滿身大汗淋漓的我，心有余悸地看著她珍而重之地將聖血收到那黑色的煙盒中。
我的本能告訴我，剛才我接触到的意識，其生命的等級遠遠地超過人類，我在那一丁點血的面前居然感到難以抗拒的壓力。
正在擺弄聖血的姜笑突然‘啊’了一聲，僵在那里。半晌，她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轉過頭來。
“我想起來了……”她清亮的嗓音里面添了一絲恐怖，“我居然現在才想起來……唉，我的全部精神都被聖血吸引了“她自責地搖搖頭，”剛才死掉的那個男人……他是為了收集聖血，殺了400多名同族的恐怖罪犯——被歐洲同族全世界通緝的‘狂暴之刃’里摩爾……天哪，我剛才居然還和他戰斗……而你居然還殺死了他！”
我們彼此看著對方的表情，心里大概都在想，“這次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突然之間我的胳膊一陣突如其來的瘙痒，心念一動，伴隨咔嚓一聲輕響，一柄比姜笑的還要長出1／4、寬度也是她一倍半的牙魅，從我的右手小臂彈了出來。
我自己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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