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化 第八章 偶遇
我坐在VIP候機廳寬大、柔軟的皮沙發上，“四季”那忽而激情蕩漾、忽而纏綿悱惻的旋律在廳里輕輕地流淌著，窗外身穿各式各樣剪裁合體制服的空中小姐們穿梭往來，成為了無聊單調的等候中一道亮麗的風景。
身旁是站著的姜笑和普善。頭等艙的機票是由閱心提供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自從上次見了一面之后，我借口招待客人，有限的幾次聯系都是派姜笑或者普善去的。
姜笑身上換了一襲簡單大方的連身長裙，內里仍然是那套完全透明的高科技產物，薄施淡妝，精致的五官略加修飾之后更是散發出一種迷人的溫柔之意。而普善則身穿靜海遺留下來的一襲五彩斑斕的袈裟，據說是某個宗派的信物，靜海大師圓寂之后，他的首席大弟子普善就自動成了這個宗派的掌門人。
不過，我很懷疑以他那副實在是過於‘嫵媚’的面孔，能不能當得起這個招牌。
姜笑今年是77歲，屬於相當年輕的吸血鬼，而普善已經229歲了，早已成年。雖然外表看起來都是二十幾歲人類的樣子。
相比之下，我連姜笑一半的年齡都不到，現在兩人雖然等於是我的直系人馬，這關係卻實在沒有多穩固。他們是知道我的底細的，萬一不願再聽從老和尚的話，種族的利益至上的話，那我這趟六翼的總部之行，實在是個吉凶未卜的未知數。
不過未來我的壽命會有多長，實在是個無法預料的數字。
輕輕嘆口氣，我緩緩地放松了四肢，讓身體的重量完全由沙發去承擔，慢慢地感覺整個人都被柔軟光滑的真皮所包裹，在中央空調緩緩散發的暖氣當中，我有點昏昏欲睡了。
但是煩心的事實在太多了，怎麼能睡著。
‘心’要如何解鎖、靜海的祕密、閱心的態度、未知的測試、何以我會模仿出聖魂的面孔等等等等、，都化作了一個個的問號，時刻困擾著我。
再次嘆息，我睜開眼，揮手示意房間里小小吧台的漂亮女侍應生送來2杯雙份意大利濃縮。最近我已經迷上這玩藝兒了，既能提神，又能補充一些能量――吞噬了里摩爾的細胞之后，我的能量消耗驚人地高，巧克力和糖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必備裝備，平均兩小時就要吃一次，這還是沒有劇烈活動以及戰斗的情況。
幸好姜笑告訴我說吸血鬼也面臨能量消耗過快的問題，遠古時期直到近代，為了補充能量只好去吸血，而現代科技發達之后，終於可以借助飛速發展的科技擺脫這一困境，研制出攝入后可以在體內不間斷地釋放適量能量的高科技制劑，例如光反應葯劑上面使用的就是。
否則的話，我恐怕一天要吃十餐，光吃飯就煩死了。
輕輕吐出一口氣，我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無視於女侍應生那漂亮的俏臉上露出的吃驚表情，張口哈出滾燙的熱氣，把手伸向另一個冒著熱氣的杯子。
就在此時，一把嬌柔甜美的聲音在VIP候機廳的門口處響起。
“啊，好得，我知道了……放心吧，這次我一定會把他們的小辮子都揪出來……你太多慮了！現在是言論自由，再說以我現在的知名度他也不敢……”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仿佛被凝固了一樣，全身都因為這把熟悉的聲音而變得僵硬，心里暗暗地叫苦不迭，甚至有種撒腿就跑的沖動。
肖雅楠，美艷無雙的超級女主播、愛慕者成千上萬的女人、曾對還是獵人的我不顧一切地追蹤的要命人物，身穿一襲明亮的鵝黃色皮裝，晃動著她58厘米的縴巧細腰和及腰的如瀑青絲，正款款地邁進這豪華的VIP候機廳。
“……你說什麼？是‘致命度’？………你個死丫頭片子給我等著……我也明白……不過，上次那個‘十三’我已經錯過了寶貴的機會，這次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的……好了不說了……”
正和什麼人講著電話的肖雅楠隨意地打量了一眼候機廳內的人，沒有在意。
我渾身都冒出了冷汗。糟糕，真是太糟糕了，絲毫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的我臉上沒有做任何的偽裝，而由於姜笑和普善這兩個‘隨從’的外貌、打扮過於扎眼，這張臉早已經被VIP候機廳里其他的人瞄了無數次，現在想用活化細胞改變外貌實在是很危險的事情，非常之容易惹人懷疑。
賭一把，我暗暗咬牙。
姜笑察覺了我的不尋常和僵硬，但是由於她並不知曉我還是人類時的故事，因此完全搞不懂為何我會如此的反應，還以為我是被眼前的超級美女所吸引，竟然對肖雅楠露出了淺淺的敵意。
普善大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對眼前的美女根本就象沒看見一樣，閉著眼睛輕輕念經。自從將靜海大師的法身送上閱心提供的專機之后，他就很明顯地變得穩重多了。
慢慢地端起還在冒著熱氣的杯子，我一邊優雅地小口抿著，一邊指揮著活化細胞稍稍地改變了一下我的聲帶，把它微微地放松了一些。
肖雅楠和我通過不下20次電話，錄音則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對於我的聲音恐怕是熟的不能再熟，如果我還用原來的聲音說話。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借著舉杯遮擋住半邊臉孔，我悄悄地打量近在咫尺的超級美女主播。她的臉和體形都明顯地消瘦了，雖然無損她的美麗，卻多出了一種柔弱的感覺，打完了電話的她略有些疲憊地坐下，閉上眼睛用手輕輕地揉捏自己的額頭，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出要攬她入懷好好憐惜的沖動。
超級美女果然是超級美女，就算疲憊地癱在大沙發上動作也仍然是那麼的優雅。
我微微一笑，心情平靜了許多。她沒有直接見過我，而電視畫面上我的樣貌和真實的我畢竟有些不同，再說我現在吸收了里摩爾的細胞，體型大變，又已經未雨綢繆改變了自己的聲音，她認出我來的幾率微乎其微，沒什麼好怕的。
對面的肖雅楠休息了一會之后睜開了明媚的眼睛，無意識地掃視了幾眼候機廳內其他人幾眼，終於注意到我的時候，身體明顯一僵，那漂亮的眼睛瞬間變的神採奕奕。
微笑著向她舉起手中的杯子，同時向吧台的小姐示意給大美女送上一份飲料，“肖大主播，心儀已久，近日幸會了。”
我淡淡地說，臉上是客套的微笑，聲音比平時的說話要低沉上許多，還帶了迷人的磁性，聽起來倒是和閱心的嗓音比較接近。
身旁的姜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而普善也終於破了不動如山的境界，睜開眼來微微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對面的肖雅楠之后，閉上眼睛繼續念他的經去了。
聽到了我的聲音，肖雅楠明顯地露出失望的表情，身體也頹然放松了，再次歪進柔軟的真皮沙發，給了我一個客套的笑容之后，把疲憊的表情掛在臉上，輕輕地揉搓著額角，一幅“我很累”的樣子，明顯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不想理我，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我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不過，打鐵要趁熱。
“疲勞是女人的大敵啊！”我搖頭晃腦地‘感嘆’著，“肖小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工作固然重要，適當的放松一下也是很必要的！不介意的話，我在蘇格蘭有座很漂亮的古堡，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非常抱歉，我這次是有工作在身，沒有個人時間的，等以后有機會吧！”肖雅楠禮貌地笑笑，卻掩飾不住眼里的不耐，大概在她眼里已經把我定性成為大肆揮霍的好色鬼了吧，‘等以后有機會’，你大小姐連我的名字也不屑一問，以后哪里來的機會？還好我根本志不在此，否則這麼個冷釘子碰下來，心情可就可想而知了，呵呵。
我心里得意地笑著，這下子她不但不再懷疑我了，甚至還對我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厭惡，肯定不會再對我多看上一眼，真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天底下恐怕只有現在的我，會因為被一個超級美女討厭而喜上眉梢吧。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裝模作樣地‘失望’了一下，“那我不打攪你休息了……看你把自己壓搾成這樣……任誰一看就知道，你應該增加睡眠了。”
肖雅楠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定定看著我，就在我心里七上八下，心想千萬別是我弄巧成拙，畫蛇添足把大美女給惹惱了的時候，她卻勉強一笑之后，閉上眼睛不再理睬我了。
還好，還好。
我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心里暗自警惕。我對肖雅楠這樣的超級美女本來就很有好感——恐怕不會有男人討厭吧……否則也不會以獵人十三的名字和她交談。但是面對她的時候未能克服心里的躍躍欲試，幾乎弄巧成拙。
哼，男人。
我深深地做了一次呼吸，把目光從肖雅楠那嬌美的臉上挪開，看著巨大的玻璃窗外各個國家的飛機起起降降，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從肖雅楠的影響中解脫。
此去真是吉凶未卜，完全不了解情況的我，就要以我剛剛得到的力量去進行一場生死攸關的測試，這種賭博，究竟是對還是錯？
我的性命我是不在乎的，但是我現在並不是毫無牽掛，所以我雖然並不害怕去冒這個險，卻也並非全無顧慮。
但是所能得到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姜笑和普善都不屬於組織的核心，只不過算是靜海的隨從人員：普善是靜海的弟子，而姜笑因為混血兒的身份很難在族人中得到認同，於是母親去世后也就一直跟在靜海的身邊，憑借擬色的能力和速度成為他的耳目。兩人平時只跟在靜海身邊，對於組織的事情知道得比我多不了多少。
可惜的是靜海留在‘心’里的一些資訊被有意鎖定了，否則我也可以使用靜海個人建立的情報網絡，即使幾個人也會有很大的助益……
“叮咚……”
思緒煩亂中柔和的提示音響起，打斷了我的思路。“各位旅客請注意，飛往英國倫敦的VS25XX次班機已經抵達………”
“先生，你們的班機已經到達本機場，請做好準備。”聲音甜美的女侍應生微笑著出現在我的身邊，一邊公式化的提醒，一邊略帶好奇地打量我們這奇怪的一行人。
“謝謝。”我微笑，姜笑上前一步，將三個人的機票遞給她，隨后又拿起我的大衣，細心地為我穿好，有意無意之中，舉動變得非常之親密，還偶爾往肖雅楠那邊看去。
自從上次在閱心的屋子里她躲到我背后之后，這幾天姜笑對我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似乎有一些感情了。
我倒是無可無不可，姜笑是個很可愛的小女人，對她的體貼我也很受用，但是只要一想起她已經七十多歲了，我就忍不住有點發麻。
忍不住往肖雅楠那邊望去，卻意外地發現她居然也在收拾行李。
不是吧……我心里苦笑，她也要去英國？
視而不見地從我身旁經過，肖雅楠拎著小小的隨身包包，晃動著迷人的腰肢揚長而去。
漂亮的女侍應生沖著她離去的方向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隨即又掛上職業笑容，帶領我們開始進行一系列的登機手續。在VIP的優先權之下，我們很快就通過了安檢，登上了體格巨大的客機。
直到在頭等艙的位子上坐好，我的腦子里還在盤旋著她優美的身影以及幽幽的發香，想到她也是在VIP廳等候，不禁在椅子上抬起頭來，四處尋找她的身影。
半晌之后，一無所獲的我自嘲地笑笑，放棄了繼續尋找的念頭，放松身子坐了下來。身材暴漲之后，頭等艙的位子也只是勉強容納的下而已，雖然肯定比不上候機廳的真皮沙發，總算是還算舒服，畢竟機艙空間有限。
相對來說，坐在我身后的普善和姜笑就輕松多了，特別是姜笑，那椅子幾乎能塞下兩個她這種嬌小的體型。普山雖然也很壯實，畢竟還沒到我這程度。
輕輕地伸展了一下手腳，我拉下了舷窗的遮光板，準備稍微地休息一會。臨上飛機之前我又吃了不少巧克力和糖果，現在體內能量充足，有些困倦了。
煩心的事情等到了英國再說吧，我在心里做了決定，閉上眼睛靠在飛機座椅不怎麼舒服的靠背上，準備一覺睡到倫敦去。
意識漸漸地開始模糊，仿佛在緩緩地下沉，周圍的人聲、走動聲一點一點地空洞了，人們說話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已經完全分辨不出含意了。
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整架飛機開始振動起來，在時而上昇時而下降的顛簸中，離開了這片亞洲的土地。
懶洋洋的感覺從四肢傳來，我輕輕地挪了挪有點僵硬的腿，不料卻碰到了另一個人。
什麼時候我身旁的作為有人了？我迷迷糊糊地想，隨即想起應該給人道歉，唉嘆一聲，辛苦地撐起了沉重的腦袋。
“對不起。”我含糊不清地咕噥著，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睜開，但是嗅覺強化了萬倍的鼻子卻靈敏地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沁人幽香，下一秒鐘，我精神抖擻，半絲睡意也沒有了。
是肖雅楠。
我說不上是驚喜還是驚恐，但是心卻跳的快要迸出了喉嚨。
“啊！肖小姐！真是太巧了！”
我‘驚喜而忘形’地大喊了一聲，無視於周圍人的側目。“我剛剛還在想著你呢，沒想到現在居然能和你這麼近地坐在一起……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地步了，我只有繼續扮演我的角色了，我暗暗嘆息，搜腸刮肚地將自己所能想到的好色之徒的表現都做了出來，不但眼睛大如牛、鼻孔噴熱氣，甚至還‘不動聲色’地用我的腿去靠近超級美女的渾圓大腿。
眼前的美女低著頭，揉著額角，仿佛在凝聚全身的力氣，好久才抬起頭來，給了我一個僵硬的微笑；“是啊，先生，我們還真是有緣……不知怎麼稱呼？”
“凌。”我想也沒想地回答，“單名一個空字。”
“凌先生……”
“朋友們都直接叫我名字，肖小姐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熱情’地又靠近了一些，看見美女額頭的血管幾乎要跳起來了。
“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肖雅楠的笑容很奇怪，仿佛一邊笑一邊在咬著牙，“凌空，很高興認識你。”
“那里，應該是我的榮幸才是。”我哈哈地笑著，隨手拿起大美人柔弱無骨的小手，大嘴一伸就要給她親下去。
肖雅楠非常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勉強了，而我也見好就收，不再持續地表現我的‘好色’，開始談一些別的話題。
畢竟是長途飛行，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如果沒話說是很無聊的事情，而且現在既然已經避免了被識破的危險，我當然要把握機會，多和超級美女說上幾句話，畢竟不太可能有下次機會了。
漫長的飛行果然是加強人與人之間交流的好工具，一開始肖雅楠還是小心翼翼地，只是出於禮貌勉強回我一兩句話，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我不再刻意表現出‘好色’之后，氣氛逐漸的開始變得融洽。大學畢業之后我曾經流浪了很多年，足跡幾乎踏遍半個地球，因此經曆也是很豐富的，很快地超級美女就放下了戒心，聊天的內容也漸漸地變得不那麼空洞了。
讓我驚奇的是，傳聞不虛，肖雅楠果然是有頭腦又有臉蛋的極品，從交談中得知肖雅楠是海洋生物學以及公共關係學的雙料碩士，談吐之間相當的有料，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比起在電視上公式化的新聞主播，現在的她更加的感性、聰穎，也更加的迷人。
當然她也對我的經曆大為感興趣，特別是對於我的流浪經曆，不停地要我給她講講我去過的那些城市，聽著從我嘴里描述出來的那些美麗的、熱情的、冷酷的、凄涼的地方，興奮不已，甚至還掏出本子來不時記上幾筆，說是以后一定要去見識一下。
時間就在這樣的談談說說中悄悄的流逝，當飛機就要開始下降的時候，我甚至感覺到一絲強烈的不舍。
拉開遮光板，看著下面越來越清晰的城市，我自嘲地笑笑，把這種感覺生生壓下。本來麼，有頭腦又有美貌的極品美女，那個男人不喜歡？你這個已經不是人類的家伙就算了吧，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告訴自己。
降落非常的順利，我幾乎沒什麼感覺，就已經看到地面在飛速地向后退去，速度越來越慢，最后在引擎轟然作響的逆噴射中，身子一頓，地面也終於變得清晰起來。
飛機還在徐徐滑行，我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美女，突然想起一事，“剛才登機的時候你去哪里了啊？我這個位子空了好久。”
“啊，我去採訪機長了。”她疲憊地搖搖頭，“記者這個活真的不是人干的。”
“恩，確實很累啊！”我憐惜地看著她瘦削的臉龐，“要注意身體啊！”
“主要不是身體累。”肖雅楠沉重地搖搖頭，“是心理累啊！當記者的，接触的東西太多，有時候真的很難調整過來。”
柔弱地長嘆一口氣。
“那個前幾天被抓住的‘獵人十三’你知道吧？”她抬起頭問我，讓我心頭一跳，“那個變態啊，當然知道，”我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那麼多人報道他，我都看煩了。”
“那些被殺的孩子固然可憐，凶手也很可恨，但是……”她搖頭嘆息，“你還不知道吧，凶手身邊本來跟著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女孩的，結果不知為何被一名受害少年的親人發現了，竟然活生生地把她溺死了……”
“你說什麼！！！”
我陡然咆哮出聲，身子也猛地站起，整個意識一片空白，仿佛被一個劇烈閃電直接擊中了我的腦。肖雅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化作了冰冷的毒蛇，沿著我的脊椎蜿蜒而上，一口咬住我的心臟，痛得我幾乎不能呼吸。
隨著我的站起，座椅的安全帶直接被扯了下來，椅子的扶手被暴怒的我緊緊地攥在手里，已經被捏成了筷子粗的一小條，破裂的塑鋼碎片刺不進我的皮膚，全部化成了細碎的粉末。
然而這一切我完全沒有感覺，甚至這世界都已經不再出現在我眼里，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在轟然回響著：“把她溺死了……把她溺死了……”
小愛！
小愛！
我一定要給你報仇！我要把他們全部咬成碎片！
我在心里狂喊，全然不知自己正在以吸血鬼的方式表達憤怒，也感覺不到小臂上失控的牙魅已經悄俏地露出一個頭來。
憤怒地轉頭，卻在看見肖雅楠的時候一呆。
她那美麗的臉上，沒有疲憊，沒有柔弱，沒有意外，什麼表情都沒有，冷冷地就那麼凝視著我，仿佛北極永不融化的寒冷冰雪雕琢而成的女神像，甚至有些聖潔的味道，半晌，終於一字一頓地說道：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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